扫一扫听AI孙燕姿翻唱的李克勤版本《晚风心里吹》

记者 林司楠 熊文媛

“这歌太上头了，我能循环听一个晚上。”这两天，经常逛B站的“姿迷”（孙燕姿的歌迷）会常常发出这样的感慨，有人一晚上搜罗了“孙燕姿”翻唱的各种经典曲目。尤其是周杰伦的：《发如雪》播放量高达106万，《半岛铁盒》《爱在西元前》等播放量也超过了60万……

本人未曾开口，轻而易举地占据华语乐坛半壁江山，连资深歌迷都不太能听出差异。孙燕姿悄无声息“攻占”华语歌坛的背后，靠的还是人工智能。

“冷门歌手”复兴华语乐坛

一位00后在论坛上发帖，称无意间听了一位“国内很少人听过的冷门歌手”的几首歌，觉得还不错，迫不及待地向大家推荐。

这位“冷门歌手”就是孙燕姿。

1978年7月孙燕姿出生于新加坡，祖籍广东省潮州市。2000年，孙燕姿签约华纳音乐并推出首张专辑《孙燕姿》，由此出道。这张专辑一经发布，就在台湾大卖30万张，超过周杰伦获得销售冠军。

那一年，孙燕姿用一首《天黑黑》从周杰伦手里抢过了“金曲奖最佳新人奖”。两人也携手开启了一个“黄金时代”。

相比周杰伦每年都会开演唱会，频频在综艺里亮相，当妈后的孙燕姿要低调很多。几年前，她破天荒参加一档综艺担任导师时，一位学员就表示，“我喜欢您12年了，小时候没钱，没能去听您的演唱会，可后来长大了，您就不怎么开演唱会了……”

台下的孙燕姿，红了眼眶。

去年，孙燕姿在抖音办了场歌友会，当晚吸引2.4亿人在线观看。无论是一头短发，白衬衫加牛仔裤的造型，还是开口那句“你好吗？”，都让人感受到熟悉的配方和味道。

但谁也没想到，一年后，孙燕姿会以这样的形式“回归”。除了周杰伦，被她“翻唱”的还有《安河桥》《那些花儿》《漠河舞厅》，甚至《向天再借500年》《好汉歌》这样和她气质完全不搭的歌曲。

一位老牌姿迷在听到AI孙燕姿的翻唱后感慨，“这声线太离谱了，就是孙燕姿本人。”另一位歌迷直呼，“冷门歌手孙燕姿的最大对手可能是10年前自己的嗓音。”

孙燕姿“翻唱”怎么办到的？

在搅动华语乐坛前，北美乐坛已经被这个名叫So-Vits-SVC的AI项目打了个措手不及。它基于一个叫作VITS（变分推断文本到语音）的深度学习模型，可以精准模拟人声。So-Vits-SVC就建立在这个模型之上，只要一段原始音频，就能拟合成对象的声音。

今年3月，So-Vits迭代到4.0版本，更加好用了，这才被中外网友竞相用来模拟心仪歌手的声音，创造了很多“AI孙燕姿”。

在B站，不少UP主也分享了制作AI翻唱训练的“傻瓜”教程，我们尝试做了一下，用AI孙燕姿的声音翻唱了李克勤版本的《晚风心里吹》。可能因为数据量还不够，最终能听得出是孙燕姿的声音，整体效果还比较粗糙，想达到网上那些AI翻唱的水平，还需要再进行后期的修音和制作。

这首三分多钟歌曲的AI翻唱，从零开始学习各种软件，差不多花了一整天时间。我们的核心体会是，只要有耐心基本上人人都能做得出，但确实有一定的门槛。

比如，它对电脑的配置要求比较高，尤其是负责AI处理部分的显卡。12G显存的电脑根本跑不太动，最后我们是让程序员改了几处代码，由CPU来处理才解决了这个问题，但代价是处理的速度很慢。

另外，样本音源的下载和提取比较考验制作者的音视频软件使用能力，样本音源的质量也很重要，不是网上随便扒一首歌就可以制作的……

压倒音乐创作的最后一根稻草？

不过，和AI绘画横空出世引发争议一样，AI唱歌的出现也对音乐行业带来了冲击。比如，有乐迷认为，这样的做法没有“灵魂”，因为顶尖歌手在演绎一首歌时会有自己的想法，体现在唱腔、节奏等小细节上，这些是AI无法模拟的。

当然，更大的争议还是在版权上。杭州的一家互联网公司法律部门负责人表示，按照行规，孙燕姿要想翻唱其他歌手的歌曲，必须要在已获得对方授权的情况下，才可以公开演唱，不然很容易有法律风险。

另一位律师的观点更犀利：“AI创作的本质是AI充分地学习后再创作，所以侵权几乎成为AI创作的原罪。所有试图绕过版权谈创新都是耍流氓，这个不单是AI音乐，AI绘画、AI写作都是一样的。”

实际上，即使是一个开源的项目，So-Vits为了免责还是给出了一大堆提醒，划清了责任界限。其中一条就是要在取得模拟对象授权的情况下使用对方的声音。

显然，现在的绝大部分尝试都违背了这一条。因此，在被越来越多人滥用后，So-Vits的作者目前已删除了项目。

在北美，由AI模仿知名歌手Drake的《Heart on My Sleeve》一度被上传到各大音乐平台，后来Drake本人在社交媒体表达了不满。和很多剧作家、画家等一样，他也认为这将是“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”。

很快，这首歌就因为侵权被下架了。